孔生琐记393-396

里伤隐

396“飞刀记”
海棠春睡诗社雅集。老王曰，春将暮矣，岂可无诗？联句如何？众曰善，请以老王始。老王乃曰，桃花潭柘寺。里生接曰，柳色蓟门桥。孔生搔首不已，曰，天气刚刚好。众暗笑不已，皆曰此薛蟠体也，不能入诗。孔生强曰，字数也对，平仄也对，如何不能入诗？里生曰，无妨，可以救也，春心渐渐高。老王不乐，续曰，空山闻叫兽。孔生踯躅久之，对曰，小李舞飞刀。且自赞曰，妙哉，妙妙哉，平仄皆合，字数刚好，韵在二萧三肴四豪。众大笑，曰，此又入武侠矣，里生尚能救乎？里生长叹，曰，刀箭不长眼，诗人夺路逃。

395“效颦记”
里生作诗贴于博客，曰，才从超市过，忘买剃须刀云云。有红颜隐丝见而悯之，以须刨香皂见赠。孔生闻之，不胜艳羡，归而做诗，首句亦云才从超市过，后则罗列所需之物。诗成，欲贴诸博客。新浪出一框，曰，不胜负荷，不能发表，请裁减文字后复试。

394“遇鬼记”
孔生携一布偶，扬招也。时已入夜，天色晦暗，而路灯未明也。出租车至，孔生自窗送布偶入，方欲拉门，而出租车骤驰。行数里，司机怪后座之寂然无声，乃回视，不见孔生而见布偶，大惊怖，以为遇鬼也，遂掷布偶，疾驰归。家人怪其突归，问所以。司机嗫喏不能为语。病三月始起。及返车队，或告曰，有教授名孔生者，出首投诉汝也。司机未之信。或曰，言某年月日，汝载其布偶径去也。司机方悟所遇非鬼，乃孔生也。

393“白眼记”
孔生赴上海。甫进电梯，一女士双手抱物而入，谓孔生曰，搂搂抱我亲亲好伐？孔生闻言大窘，手足无所措，而女士白眼之。归告里生，且叹曰，不意沪上女子开放如此。里生大笑，曰，甚矣哉，汝之痴騃也！汝貌比钟馗，安得有女以青眼加之？至于搂抱相亲，其夜能免噩梦乎？此汝心冀艳遇而不能会其意也。女所言，乃六楼帮我揿揿好么？此在汝乃举手之劳耳，汝不为所动，故遭白眼也必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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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箭不长眼，诗人夺路逃。